Little Prince*

【數字松】彼氏。 

 （一松×十四松×一松）

01.

一松曾經想像過其他兄弟若是有了女朋友的樣子。

例如おそ松大概就是那種很會照顧人的類型、カラ松則是嘴裡說著不著調的話，卻比誰都溫柔、チョロ松可能會和個普通的女孩子談場普通的戀愛，トド松不用說，那傢伙最不缺的就是女朋友了。

但一松想像不出來那個眼裡似乎只有棒球的笨蛋十四松交女朋友的樣子。

以至於真的看到那傢伙有喜歡的女孩子後，一松還反應不過來。

──啊，原來十四松也會談戀愛啊。

腦袋裡浮現這句話的同時，心底也出現種說不出的情緒。

02.

今天一如往常地坐在牆角，有些心不在焉地摸著懷裡的貓。

「喵～」大約是沒注意到力道，被弄痛的小黃貓抬頭看了看他，彷彿能感受到男人的負能量，牠叫了一聲，「喵？」

「啊，抱歉，弄痛你了嗎？」一松問著，又順手揉了下牠的腦袋，見小黃貓低下頭舔他的指，他才抬頭看了眼時鐘。

本來這時間是十四松練揮棒的時間，但對方反常地沒來找他，一松停下手上的動作，似乎有些掙扎，最後想到那個人憨呆的笑臉，還是站起身，到旁邊櫃子裡拿出球棒和繩子。

──我只是太無聊沒事做而已。

一邊這麼想著，一邊熟練地將自己給捆起來，綁到球棒上。

──那傢伙的比賽快到了吧，所以我只是在幫他練習。

把繩結綁緊，一松忍不住紅了臉，怎麼想都覺得…像是把自己當成禮物似的。

「…十四松……」好不容易戰勝了羞恥心，一松一跳一跳地到客廳，拉開紙門，原以為這時間會在裡面的十四松不在，反倒是看到了チョロ松和トド松。

「……」

客廳內的兩人聽到聲音下意識地抬頭，對上了綁在球棒上的一松的眼，時間好像靜止了三秒。

靠！偏偏是這兩個傢伙！

一松想迅速關上門的，但是チョロ松愣了一下後馬上爆笑出來。

「哇…哇哈哈！哈哈哈哈！一松你這裝扮是怎樣？想Play什麼奇怪的遊戲嗎？哈哈、哇哈哈！！」チョロ松笑到連手上的漫畫都丟開，趴在地上笑到打滾，若不是一松現在行動不便，他真想把對方踹到樓下。

「一、一松哥哥找…找十四松哥哥嗎？」旁邊的トド松似乎也在忍笑，雖然想忍住但是嘴角還是無法控制，拿著手機的手馬上開起相機，對著一松就喀喀拍了好幾張。太好了，照片在手，以後就不怕打小鋼珠沒有錢了。「十四松哥哥已經出、出去了哦…噗…噗噗……」

懶得理那兩個神經病，聽到十四松不在的消息後一松馬上就拉上門，只是這樣做依然隔絕不了那兩個人的笑聲，チョロ松知道トド松有拍照後更是要求分享，看到照片後又繼續爆笑，一松站在門口忍了幾下沒忍住，拆下球棒就衝進去把兩人揍一頓。

「哇哇、對不起、對不起啦一松──」

「我明明沒笑的啊，為什麼連我也揍！」

──今天不用練習嗎？又是和誰出去了？平常不都是和我一起的嗎？

揮著球棒的力道沒減，耳邊聽著チョロ松和トド松的求饒聲，但一松腦袋裡都是疑問、以及有種被人丟下的感覺。

03.

「喂──カ──ラ──松──」伴隨著宏亮聲音的是紙門被拉開的聲音，おそ松看到裡頭不是他想找的人後愣了下，「咦？一松你在家啊？」他還以為只有カラ松會在呢。

「……」一松沉默。這時間本來是陪十四松練習的時段，但他大概有快一個禮拜沒在這時候見到他了，意識到這點後一松深深覺得自己被拋棄了。

「嘛，你在家也可以，陪我去打小鋼珠吧！」絲毫不理會對方散發出來的低氣壓，おそ松拉著一松就走。儘管一松已經悶到想毀了世界，但面對這樣的大哥也沒辦法，只好屈服惡勢力。

兩人走在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基本上是おそ松講，一松在旁邊附和而已。

「所以我就…啊、喂？」おそ松本來講得很高興，沒注意到一松已經停下來了，一不小心就撞到對方。他摸了摸被撞紅的額頭，「一松？」只見弟弟絲毫沒有要關心自己，反而是呆呆地看著前方，於是おそ松順著一松的視線看過去──

「欸？這不是十四松和他的女朋友嗎？」

「……」聲音不大，但足以把一松給拉回現實，看自家大哥已經準備上前打招呼，一松趕緊將人給拉回來，「おそ松哥哥，你要幹嘛？」

「啊？去跟十四松打個招呼啊！」おそ松完全沒有要打擾人家約會的自覺，反倒是很躍躍欲試的樣子。

「…你夠了啊。」一松拉著おそ松的後衣領，試圖想把人給拖離這地方。

「嘛、不然我們去跟蹤他們吧！」おそ松說，「一松也很想知道十四松約會是什麼樣子吧？」

──不，他一點也不想知道。

雖然是這麼想著，但忍不住停下腳步。偏頭看向遠方和女朋友站在一起的十四松，仍然是那副張大嘴的傻樣，似乎和平常差不多。

──也許沒有不一樣。不管是和自己在一起的十四松，或是和女朋友在一起的十四松，如果都一樣的話……

「…好，我們去跟蹤。」

「很好！不愧是我的好弟弟！」

04.

完全不一樣。

至少他不曾表演那個喝了口水然後把自己的臉搞成噴泉的行為給自己看過。

「哇──想不到十四松也有這麼溫柔的一面。」彷彿沒注意到一松越來越沉重的臉色，おそ松看著不遠處幫女朋友拉開椅子，又將冰鎮飲料插好吸管遞給女朋友的十四松，下了結論。

他跟來並不是想看十四松對那女孩有多好的。

但不得不說，那樣溫柔的十四松，卻也深深地吸引著他。

那是他從未見過的十四松，只屬於那個女孩的十四松。

「走吧。」突然對這一切感到索然無味，一松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沒打算理還想跟下去的おそ松，自徑回家。

おそ松看了看遠方的十四松，又轉頭看一松略為駝背的背影，起身，跟上一松緩慢的腳步。

「待會，哥哥請你吃小太的關東煮吧。」

「…小太說你上個月的帳都還沒付清。」

「……咦？有嗎？」

05.

「一松哥哥！今天去打棒球吧！」

正以為今天又要無所事事過完一天的一松，被突然打開門的十四松給嚇到，撫摸小黃貓的手勁下意識加大，貓叫了一聲，逃離一松。

「呃？」一松呆呆看著貓跑掉的方向，「你今天不用陪女朋友？」

「啊…」十四松仍是那副憨呆的臉，「今天想跟哥哥打棒球。一松哥哥不跟我打球了嗎？」

──怎麼可能！倒不如說開心得很！

「還以為你只想跟你女朋友在一起呢。」雖然心裡這麼想著，但說出口的並不是這樣，甚至還帶著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些微醋意。他起身，從一旁的櫃子拿出好久沒用過的棒球道具給十四松。

「一松哥哥該不會吃醋了？」接過棒球，十四松沒心沒肺地問。

「…嗯。」

「咦咦？哥哥這麼坦率嗎？」

「哼…」一松撇過頭。

「啊哈哈，」十四松笑起來，「不管怎麼樣，哥哥在我心中才是最重要的啊。」

若是以前聽到十四松這麼說，他大概會很高興，但是那日和女孩相處的十四松突然躍進腦海，讓他本來想說些什麼的話又吞回肚子裡。

在心裡的最深處，似乎像在叫囂著不滿足。

「十四松…」

「啊？」

「…嗯，沒事。」

沒事。

什麼事也沒有的。

看著對方因為自己舉動而疑惑看向自己的一松，這麼想著。

06.

故事的結尾並沒有像童話裡那樣美好。

在兄弟們都以為十四松真的要拋棄他們過上現充的生活時，對方卻哭著說那女孩要回老家了。

那也是一松第一次看到情緒這麼失控的十四松。

就連輸了棒球比賽他都能笑著再回去練習的十四松，第一次趴在桌上毫無形象的大哭。

──那不該是十四松。

可是十四松又是怎樣的呢？他心中的十四松失戀了會這麼大哭著嗎？一松看著他的眼淚胡亂想著。

──這樣不是很好嗎？十四松回來了啊。

他的心底這麼說。

不、不，十四松就算是回來了，也是帶著傷痕回來了。

那個女孩救了他，卻也將他拉進了一松到不了的地方。

一松握緊了拳頭，但讓他生氣的是──自己沒辦法代替那個女孩。

儘管十四松說和女孩好好的告別了，但是兄弟們都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很低落。

他用眼光餘角瞄著拿著棒球有一下沒一下拋著球的十四松。

一松又恢復到陪十四松練棒球的日子。

可是氣氛並沒有以往來得輕鬆，他當然能看得出來十四松心不在焉。

只是一松不知道，也許他在其他人面前能笑得沒心沒肺，但在一松面前並不需要偽裝。

因為那是只有一松才能見到的十四松。

「如果，要我當你的男朋友也可以。」

「啊？」似乎是沒想到一松會這麼說，十四松停下腳步張大了嘴看他。

「如果你需要的話…」大概是覺得話說出口了就沒那麼害臊，一松想，「我可以給你。」如果十四松要的話，一松就能給他全部。

「啊…」十四松伸手搔了搔頭，「我，不需要喔。因為…」

「……」沒有想到會被拒絕地這麼徹底，一松沒注意到十四松還有話要說，有些失控地打斷他，「那你就笑呀！」

他想要看到的，不是那種達不到心底的笑。

而是、而是──

「那就笑給我看──就像我能夠靠著你的嘴認出你是十四松的、那種笑！」

十四松看著眼前因為大吼而有些氣喘吁吁的一松，忍不住笑了出來。

「一松哥哥，知道我為什麼不需要一松哥哥當我的男朋友嗎？」

一松愣愣看向十四松，在夕陽的照射下，讓他有些看不真切，但因為對方的話在配上那彷彿又回到沒認識那女孩前的憨傻笑容，一松覺得眼眶有些熱。

「我、我不需要知道……」

「因為一松哥哥就是一松哥哥呀！」沒有理會一松的彆扭，十四松張大了嘴，笑著這麼說。

──因為一松哥哥是…只屬於我的一松哥哥呀。

不管開心也好、悲傷也好，不管女朋友也好、男朋友也好，只有一松能看見十四松的全部。

　　　　　　　　　　　　　　　　　　　　　　　　　　　　　　【全文完】